风心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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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山真男人何天武一只手撑起一个家,为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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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,华山出现了一位残疾挑夫。

他的左边袖子空荡荡的,只能用右手支撑着木柜。

他叫何天武。

在短短的5年时间里,他的妻子、弟弟相继离世。

而他的胳膊也在工作中永远失去。

但是他没有放弃生活,他怀着尊严,怀着老人和孩子。

默默背起一个家。

年,何天武和妻子结婚已经有四年时间。

家里还有一个儿子。

一家人住在农村,虽然不算富裕,但是一家三口也算其乐融融。

但是不幸却在悄悄降临。

妻子经常会感到疲惫,走几步路就会大喘气,这让何天武心里打鼓。

找了找家里仅存的钱,带着妻子去看病。

在医院里跑上跑下,何天武看着大喘气的妻子心里更加着急。

他让妻子在椅子上坐着,自己在走廊里焦急地走着。

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,终于轮到自己。

他扶着妻子走进房间。

“是风湿性心脏病”。

简短的语句给何天武心里泛起了不小的涟漪。

要给妻子治病,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。

他回到家,看着家里的积蓄,并不能支付治疗费用。

他又跟亲戚邻居借钱,但这些还是杯水车薪,只能维持药物治疗。

就这样,日子又过去了两年。

年,妻子支撑不住,永远地离开了人世。

何天武看着冰凉的妻子,内心十分难受,他又看到大儿子和新出生的小儿子,心头一阵酸涩。

他想,为了孩子们,也要坚持下去。

为了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,何天武和弟弟想着出去打工。

两人去了河南平顶山,转了又转,把目光落在了一家煤矿上。

这是一家私人煤矿,手续并不是很齐全,老板看到两个壮丁,很自然地把他们招进“队伍”里面。

在煤矿的工作并不容易,但是拿到钱的那一瞬间。

何天武也感觉值了。

他把钱全部寄到家里,给老人给孩子。

何天武出去打工后,两个孩子便由老人照顾,他每次想到老人家腿脚不好,还要帮忙照看孩子,心里一阵苦涩。

每次想到这,他便会更加卖力地在煤矿工作。

只是,不幸的齿轮一旦滚动,谁都不知道在哪里停下。

何天武照常,在煤矿工作,却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。

绞车突然刹车失灵,还没让何天武反应过来,他的左臂便已经进了滚轮里去。

一众工友连忙上前,企图控制住失控的绞车。

医院的时候,左臂早已变成了“血”臂。

经过抢救,何天武没有性命之忧,却永远失去了左臂。

受医院里养身体,期间弟弟也在看着他。

何天武这一突发事件闹得煤矿人心惶惶,老板自然知道了这件事。

两天过后,医院里,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何天武。

扔过去元钱,算是补偿费。

“你要是不愿意要,我就....”

老板没有再往下说,但是何天武自然知道接下来的话,并不是好话。

他拿着元钱,坐上了回家的车。

在等车的时候,他发现包被划了一道口子。

他赶紧看了一下里面的钱,发现钱还在的时候长呼了一口气。

上车后,他也是紧紧攥着包。

但他没有想到,即使这样,里面的钱还是少了一半。

何天武从车上下来的时候,神情变得十分懊悔。

他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代。

就这么跌跌撞撞一路,何天武回到了家,孩子们看着他少了一个胳膊,不敢相信。

何天武只是笑着安慰他们,让他们相信一切会变好。

回到家里,何天武开小店。

因为都是同村的人,不少人选择了赊账,而赊账之后却没有再给钱的想法。

何天武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要钱,拖到最后,小商店只能关闭了。

他又试着种苞谷,却也颗粒无收。

一年下来,何天武不仅没有赚钱,还有了不小的外债。

而打击远没有结束。

当时何天武回到家,弟弟则继续在煤矿工作。

没想到,煤矿再生事端,出现了机电事故。

机械物重重地砸在弟弟的头上,当下便没有了生气。

兄弟们抱着骨灰盒出现的时候,何天武早已愣在了原地。

兄弟的骨灰盒,家里欠的外债。

种种压力都在何天武的肩头上,他很想放弃,但她看着孩子们。

心头一酸。

再出去闯一闯,心底的声音不断“叫嚣”着。

何天武为了孩子们,再次走出农村,他去了大城市。

想要在大城市找到立身之地。

几乎所有需要体力的工作,何天武都去应聘过。

但是每当人们看到他,看到他空荡荡的左袖。

立马就知道了他是残疾人。

他们不想任用残疾人工作,害怕出现一丝闪失。

“不行,你不能干”

“你干不了的”。

一次又一次地拒绝,让何天武变得害怕,他害怕失去一切机会。

后来他去应聘时,总是再三表明自己和其他人无异常。

“我真的可以做得”。

但是被空气吹过的左袖子,似乎显示了对面人的态度。

何天武不能收。

何天武看如此找工作,实在没有门路,他便找到了残疾人机构中心。

他再打听,找到了残联。

他想要通过残联帮自己找到一份工作,得以生存下去。

但是对方一看何天武残疾人,心下想的却是,“是不是又有来寻求帮助的”。

对面的人摇摇头,觉得这实在有些麻烦。

何天武还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诉求,便被委婉拒绝了。

何天武没有想到,失去一条胳膊之后,自己会到如此地步。

在大城市里没有朋友,没有落脚的地方。

他甚至想过一了百了,离开这个世界。

那天,何天武喝了点酒,晃晃悠悠走到黄浦江边。

他在旁边走着,似乎吹来一个风就能把他吹下水里。

当然,也确实来了一阵风,没有把他吹下去,反而让何天武清醒了不少。

他想到了家里的老人,想到了还在上学的两个儿子。

他突然觉得,人生不能就此结束,不能就此低头。

他看着海,使劲吸了吸鼻子,眼睛却早已通红。

他又走到了华山,他看着上山的挑夫,突然想到,不如在这里试一试。

他找到了当地的管理人员。

对方看着他缺少了一只胳膊,眼神有些担忧。

但是又看到他的眼神,坚毅带着强烈的向往,对方点点头同意了。

手边可以支撑的,只有一根木棍。

何天武自信满满的背着背篓,却在站起来那一瞬间有些慌神。

“原来这么重啊”

何天武在心里想着。

走了几步,他被压的踉踉跄跄,还要急忙用一只手去维持平衡。

挑夫同伴看到了,劝他少放一点,满满适应。

但是何天武摇了摇头。

“你们能背多少,我也能背多少”。

“我不能被看不起”,何天武内心里对自己说。

在华山当挑夫的工作是乏味且危险的。

何天武背着重重的篓子,右手拿着木棍,两边都是高山的时候,他还能不抓锁链。

把手放在台阶上,一步一步往上爬。

但是在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之时,何天武只能用两只手指抓着木棍,然后三个手指紧紧抓着铁链。

只有到了休息处,何天武才敢放下担子,坐在地上休息一会。

如果正好是中午,他会再买点午餐,一边吃饭一边欣赏风景。

等到下山的时候,何天武依然要背着篓子,里面不再是货物,而是好几袋的垃圾。

终于走到山下,何天武才敢卸下重重的担子。

拿到属于自己的报酬,36块钱。

钱并不是很多,但是足以让何天武感到幸福,感到作为人的尊严。

稀少的钱,是他对生命的希望和追求。

夏天的季节,空气闷热,何天武依然要背着大篓子。

汗水也令衣服和篓子紧密的贴合在一起。

不过和汗流浃背相比,背篓的绳子深深印在何天武的肩膀里,才是令他最为难受的。

他本来想着在肩膀垫上毛巾,减少绳子和皮肉的摩擦,减少些许疼痛感。

但是毛巾的存在令绳子总是打滑,何天武只有一只胳膊。

不能拖着篓子,还抓着锁链。

他只能将毛巾拿下来,久而久之,肩膀上有了一道红色的印记。

而下雨下雪的天气,则是最令何天武头疼的。

他不能穿着雨衣,只能把雨衣披在篓子里,防止里面的货物被淋湿。

冬天时候,何天武的手总是被冻着通红,就算是抬了手套,也是冷的刺骨。

而这些苦,他没有跟家里人说,他不向父母倾诉,更不想给孩子们增压。

只有和挑夫同伴喝酒的时候,他才能放松自己。

和身边的同伴相处久了,很多人也知道他的故事。

有一天他跟同伴讲自己的经历,讲完之后,他饮了一口酒,深深的叹气。

而听的人,却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,只能用手去轻轻擦拭。

何天武如此拼命努力,无非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环境。

但是小儿子却偏偏不这样想。

小儿子心疼父亲,便提出了辍学,不想增加父亲的负担。

何天武没有劝阻,只是带着小儿子一起去到了华山。

何天武跟同伴打了一声招呼,便自然而然的背上了篓子,小儿子看着不小的篓子,心中一惊。

背上篓子,何天武挺了挺身子,冲还在发呆的小儿子找了招手,“走吧”。

“来了”

小儿子一边应答一边跟了上去。

上去的路十分陡峭,何天武在前面开路,小儿子则在后面看着。

小儿子看着弯曲着身体的父亲,已经完完全全被篓子盖着。

他觉得无比震撼,他更无法想象,父亲是如何一天一天上山下山的。

“你怎么走上去的”。

小儿子的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,还带着些许颤音。

“我啊,一步一步走上去的”。

何天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让小儿子久久不能回神。

他慢吞吞跟着父亲后面,脑海里还是那句话。

“一步步走上去的”。

他抹了抹眼泪,却是越抹越多,他又不想让父亲听到,只能低下头,无声的哭泣。

终于下山了,何天武放下篓子,看了看哭红眼的小儿子。

他心想,这下孩子应该可以答应去读书了。

又过了几天,他拿着信封交给小儿子。

里面是块钱。

“拿去读书”。

小儿子看着块钱,却沉默了,他知道父亲一天赚钱20多块钱。

怎么会突然有?

“拿着,去读书,这是游客给我的,不是借的”

小儿子这才点点头。

直到七八年过年,一家子聚起来喝酒,何天武突然说。

“那些钱是我借的,我怕我说借的,当时你不想去”。

小儿子听了,看了父亲,又低下脑袋,过了好一会,才敢再次夹菜。

他当然知道父亲的钱从哪儿来,他也知道父亲当时的心意。

要强的父亲想让小儿子读书。

小儿子哪能继续让父亲伤心?

或许是爬山锻炼了身体,何天武还参加了陕西省残疾人运动会。

他参加0米的长跑,取得了21分31秒。

他还参加了1米,取得了银牌。

他虽然残疾,但是他的心,并不残疾。

如今,何天武的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事业。

而何天武年纪大了,也很少再当挑夫,他也通过自己的双手和各界的帮助,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房屋。

当闲暇时间多了,他也会练习书法,或者唱歌。

虽然只有右臂,但是并没有影响他的书法。

何天武的人生,充满着荒诞的悲剧。

他的妻子去世,留下两个孩子。

他去打工,又失去了手臂。

他回家后,却又得知了兄弟去世的消息。

他在大城市里找工作,却受到无数的歧视。

但是他没有放弃自己,没有放弃家人,他用瘦弱的身躯。

用独臂挑起背篓,背负起整个家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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